译者:@白板报
翻译/王佩
《荒野猎人》(又译为:还魂者)讲述了边疆开拓者休·格拉斯(Hugh Glass)的传奇故事,他在被熊袭击后,又遭队友遗弃,在冰天雪地爬行了200多英里最终返回营地。也许正是格拉斯这种不顾一切的敢斗精神同样感染了编剧马克·史密斯(Mark L. Smith)。他在十年前自主创作了《荒野猎人》的剧本,经过了多次修改,被来了又去的演员和导演挑来拣去,终于遇到“明主”《鸟人》的导演亚利桑德罗·冈萨雷斯·伊纳里多(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),后者与他一起分享了本片的编剧署名。受Michael Punke历史小说《还魂者:一部复仇小说》的启发,编剧史密斯加入了自己的虚构元素,为莱昂纳多·迪卡普里奥扮演的格拉斯增加了一个背景故事,即,让他与一个印第安土著女人生了一个孩子。同时,史密斯把这个故事写成了一部复仇传奇,让背叛他的对手John Fitzgerald (Tom Hardy扮演)付出了代价。
史密斯接受剧本(Script)的采访,讲述了他怎样与亚历桑德罗合作创作剧本,以及如何用画面讲述故事,还有澄清了一个荒诞的谣言。
问:你剧本修改的过程是怎样的?
史密斯:我在2007年就完成了第一稿,很快就有导演和演员看上了它,我以为这事成了,想不到还是因故搁置了。克里斯汀·贝尔(Christian Bale)在2008-09年的时候曾接触过这个剧本,我还为萨缪尔·杰克逊( Sam Jackson)写过一个版本,他要在剧中扮演休·格拉斯,显然这需要很大的改动。(历史上的休·格拉斯是一个白人,萨缪尔·杰克逊是黑人演员,如果由他来扮演,剧本改动的工作量可想而知。)不过,写这一版也是乐在其中。在2011年遇见亚历桑德罗之前,我大概已经为不同的人写了12个版本。
亚历桑德罗喜欢这个没有太多对话的剧本,因为我的写作非常视觉化,这让他可以看见这部电影。随后,他加入了一些对他意味深长的主题。他希望更多地触及文明的冲突,即北美土著居民与殖民者之间的冲突。不过改动最大的是关于格拉斯的儿子。在我之前的所有版本中,格拉斯的儿子在电影的故事开始之前就死了,我是通过闪回表现格拉斯和儿子在一起的镜头,他在儿子的来复枪上刻了一颗星星,这个男孩显然已经受了伤,他的血滴在枪托上。当故事回到正常叙事,在印第安人阿卡拉族进攻这场戏中,我们看到格拉斯拿着这支他儿子留下来的来复枪。当Fitzgerald抛下他不管,他准备去拿这支枪,但是却被Fitzgerald抢走了。在原剧本中,这几乎不算是一个复仇的故事,因为格拉斯的动力是把儿子留下的东西抢回来。回到影片开始,格拉斯抱着即将死去的儿子,不断地重复到:“没到时候,没到时候。”后来当格拉斯自己垂死挣扎准备放弃的时候,他耳边也同样回荡着儿子的声音:“没到时候,没到时候。”这使他奋力向前。
问:亚历桑德罗是给你一些修改的指示,还是直接打开电脑自己动手修改。
史密斯:我们经常碰头讨论剧本,他自己也是一个剧作家,所以他想深度参与。因此,我们采取了四步修改法:
第一步,从剧本中抽取出需要修改的片段,也许5-6页,每个人各写一个新版本。
第二步,两人把各自写的内容互相交换阅读。
第三步,两人争论哪一个版本改得更好。
第四步,我开玩笑说,每次都是亚历桑德罗赢得了争论。
问:在你写剧本的时候,你是精确描述周围的物理环境,比如洪水漫过的森林和积雪覆盖的山洞?还是你仅仅对外部环境进行一般性的描写?
史密斯:没有多少对话,这是一部非常安静的电影。所以,我知道一切都必须视觉化。因为这个剧本是自主创作的(spec script,speculation script的简称,直译是:存疑剧本,意思是没有任何人委托和订购,而自主创作的剧本,卖得出去,卖不出去,依然存疑的意思。)我必须让制作公司的人读起我的剧本的时候,欲罢不能,同时忘掉这个剧本里没人在讲话,因此每一处描写都需要特别具体。我的第一场戏是流水,因为对我而言,水代表生命,水面上飘着一片黄叶,因为时已金秋,凛冬将至。我要确保传递下面的讯息:雪在脚下吱吱作响,树枝上结着冰霜,水面上漂浮着冰块,世界越来越冷,越来越残忍,休·格拉斯则越来越与世隔绝,越来越孤独。亚历桑德罗能够看到我写的场景,因为他总能找到这样的外景地。当我们完成了剧本的时候,小李子正在拍《华尔街之狼》,这给了亚历桑德罗时间去拍《鸟人》,在这个过程中,他认识了绰号“切沃”的摄影师Emmanuel Lubezki,他把那些长镜头技巧用在了《荒野猎人》。
问:鉴于剧本中包含那么多动物—袭击格拉斯的棕熊、马、狼和野牛,你写的时候是天马行空,觉得反正电脑CG能搞定一切?还是你受制作预算和逻辑思维的限制?
史密斯:我不认为这是编剧应该关心的事。再说一遍,我写的时候只有一个动力,让剧本的读者能持续不断地往下翻页。编剧应该把他能编出的最好的故事写下来,需要什么元素就用什么元素。你必须让其它领域的专家来决定怎么把这些戏拍出来。在拍摄坠崖落水这场复杂无比的戏时,我曾跟替身演员开玩笑说,写这场戏只花了我15分钟。编剧有这样的特权,想写什么就写什么,让别人去操心如何拍摄。
问:这部电影受Michael Punke的原著启发,历史学家Clay Landry则让演员们安营扎寨,体验并熟悉猎人们的工具及求生技巧。这些对你精确描写电影中的场景有帮助吗?比如你写到格拉斯装子弹的时候,先把子弹倒进嘴里,再吐进枪膛。格拉斯在为自己脖子疗伤时,先在伤口上撒一把火药,再点燃。
史密斯:我并没有用到原小说中的很多情节和人物设置,但是我觉得离原著小说家很近,从他身上受益最大的就是让一切更精确。有时,我把某种动物弄到某个场景中,我会说:“不对,这种动物不会出现在这个区域。”或者“猎人们不会用这种方式跟印第安人交流。”脖子疗伤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在原著小说中,但是我试图在这里表现格拉斯被熊袭击之后,变得何等地疯狂。我有意识地描写熊伤到了他喉咙,这样喝水的时候,水从伤口流出来。我问了很多人,这样的场景是否会真的发生,他们说:“差不多,很接近。”所以,尽管我需要发挥创造力和电影的表现力,还是遵循了Michael Punke关于要精确表达的教导。
问:当你第一次看到熊袭击的史诗般的场景时,你的反应如何?
史密斯:我爱看。真的难以置信,他们果然拍了出来。在我的剧本中,这个袭击场景是分成两段的,熊袭击格拉斯的时候,镜头切到了他们的队友身上,等他们听到动静再看时,袭击已经完成了。可是亚历桑德罗把它变成了一场戏,因为他知道,如果要表现一场袭击,最好是老老实实、完完整整地表现出来。观众实时看到一场袭击,其震撼是强烈的,带来的感觉是原始和真实的。
问:当小李子拍摄熊袭击这场戏的时候,他是不是身上穿着着护具,一边喊叫着,跟一个不存在的熊进行搏斗,随后再用数字技术把熊做上去?
史密斯:这是问题常常被问到,亚历桑德罗总是叫它“胡迪尼时刻”(Houdini,匈牙利逃生魔术家,可以在手脚被捆住的情况下,从各种各样的环境中逃生。)他说,如果把这个秘密说出来,就会破坏这种魔术,所以我还是不说为妙。我只能说,他和特效团队太不可思议了。有一个镜头是熊爪踏在小李子脸上,我就想:“这是怎么拍的?”那镜头,那声音,那雾气昭昭,让人感觉被熊踩踏的就是你自己。
问:最后一个问题,我知道不该问,但是如果你拒绝回答,我一整天都过不好。有一种荒诞的流言蜚语,说棕熊强奸了休·格拉斯。你介意谈一下看法吗?
史密斯:(笑)一点都不介意。这太搞笑了。这好比说大鲨鱼强奸了斯皮尔伯格的男主角一样。这太疯狂了。我在纽约一次答疑时曾经开玩笑说:“这是亚历桑德罗改了我剧本的又一个例证。在我的原作中,这种性关系是你情我愿的,到了电影中,导演为了让它变得更黑暗,就改成了强奸。”我们拿这个开玩笑,是因为这个问题太奇怪了。如果你看了这部电影,你会知道这究竟可不可能。
问:不可能,那太傻了。我不认为这种传言有市场营销效果。
史密斯:导演总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,这确实挺烦人。不过这个段子,越传越搞笑。就这样吧,伙计。
来源:今日头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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